《未來有問題》跳開以教育為主的設定,這節目關切的是那些「未來會重大困擾我們的課題」。
文 / Vanessa
「做這節目對我來講是一種出櫃,沒有人做的話,我就來做:邀請更多人『有意識地』思考未來要成為怎麼樣的人、怎樣的社會。」謝宇程,是長期研究教育議題的專欄作家,出版過《做自己的教育部長》、《人才,自造者》兩本書,嘗試分享從「學」到「業」的整體方案。
現在他做了一檔叫《未來有問題》的網路節目。
「學」與「業」是個切入點,在其背後,謝宇程關注所有「人生現場」的自主學習,是身而為人要實現或開展的意義。他自嘲自己可能有心理上或精神上的缺陷,「我沒有辦法做我不關心的事情,我無法迴避這個特質,比如在工作選擇上,我不可能去做我不太關心、不夠認同,純粹是為了賺錢的工作。」他期望理想的工作目標是促成改變,能夠「創造更適合我們的生活環境」。
但,為什麼是教育?謝宇程畢業於台灣大學,在芝加哥大學取得社會科學碩士,他形容自己在教育體制裡是「比較幸運的受害者」,但卻強烈感受到,連身邊的台大同學對於求知也是興趣缺缺,再也找不到關心大局與未來的人,「我找不到這樣的人,甚至是無沒辦法找,因為在我的生活環境中,討論我們的的目標與該有的行動,卻是很尷尬、不可能發生的事」。
發現教育是許多議題的根本原因
謝宇程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公部門做政策研究,這份工作讓他有機會用學校之外的各種角度看待教育。他逐漸發現,很多大議題到頭來皆與教育相關,「從一個成年人的能力是什麼、相信什麼、選擇什麼、如何看待世界。也決定了後來產業會變成怎樣、社會有多少創意人才、和大家的生活方式、選民會選擇什麼樣的政治人物等等。」
曾經他以為,從政策的著手是改善大局的重要路徑,但隨著愈來愈熟悉體制內的運作,發現處處講究關係,政策背後都是選票與金錢考量,在三十歲那年,他意識到這條路走不通。 「我算過如果要進公務體系,應該有八、九成把握可以在五十多歲就做到文官高層,生活可以很優沃,但我仍然不會有機會改變大環境與整體結構。」謝宇程現在回頭看,在僵化、嚴謹的市政府工作階段,很多想法藏在心裡不敢表現,更不可能落實。
於是他心想,能不能試著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,「不是任何人要我去做,就算沒有拿錢我也願意做的事情」。教育困擾著很多人,也有不少人關注教育議題,但大部分觀點都是從教學現場切入,討論課綱或教學模式的利弊。謝宇程從政策研究者的視角出發,把核心問題放在教育與產業該如何有效接軌,自校外的世界看學校的運作,他會問的是,「未來世界需要的人才,學校該怎麼培養?」
「在我來看,教學現場是一時的,人生現場是永遠的。」
就拿該不該「學以致用」為例,謝宇程認為,「用」必須用最廣的定義,不能只看「有助找工作」,比如成為好的父母也是「用」,成為好的公民也是「用」,變得更快樂幸福,也是「用」。但在最廣闊的定義上,學生感覺到所學對人生一點都沒有幫助,這種教育對於學生是浪費的。
「學」,很容易從字面上找到有與之相關的「學習」、「學校」或「學業」做為定義,但「業」在英文翻譯上,似乎不好找出直接對應的詞,是職業、事業、專業,還是志業?謝宇程覺得比較接近 accumulation 的意思,「要積累什麼,讓我們能活得更自豪,更像人類。」
他在名片裡,為自己正在積累的「業」下註解——《學與業壯遊》專欄談見解,而《未來有問題》節目則是談願望。
做一檔促成未來改變的節目
《未來有問題》跳開以教育為主的設定,這節目關切的是那些「未來會重大困擾我們的課題」。它不像專欄去呈現、回應已經有的內容做出討論,每篇文章像是最後都會給你一個答案。《未來有問題》的節目定位,先是謝宇程本人的「出櫃」,他想讓大家明白自己真的關注這些問題,接著是另一種生活態度的「出櫃」,在教育還無法撐起、因應未來的需求時,去描繪、談論未來我們所期待的「負責人」,他們有什麼樣的目標、方法和具體行動。
他提及在受訪早前的午餐對話,與一位產業前輩聊到《未來有問題》正在做的事情時,對方很感興趣的說這就是他想要的。謝宇程認為,雖然這檔節目做得還不久、能見度不夠高,做的也是不輕易討好的路線,但如果它最終能扮演一個需要存在的功能,它就是有價值的。
「很多實質的衰退正在困擾我們,對我來說就是骨中刺、肉中釘。無論寫文章還是做節目,我要做的就是在去拔掉背上的刺與釘。」
聽他描述這節目想達成的目標,似乎看不到太多情緒語言展露在臉部表情上,但混雜著過去經歷裡種種的不滿,同時對抗從小就很壓抑的自己,現在的他,想召喚、引領未來有價值的行動。在謝宇程面前,能深刻感受到他對於改變現狀的執著與渴望。
他期許在節目中做自己,而不是當演員,去符合大眾對「娛樂」的期待。《未來有問題》懷著對大局的關心,希望找尋有計畫也有能力行動的人,「我們有一個管道去呈現、檢視行動的過程,讓社會與他們一起協作,進而推動大局改變的基礎。 歡迎雇用《未來有問題》,讓這件事情發生。」